“浪漫病”
伦克。人物性格偏差注意。
于是“愚者”挥手,深红的星辰随着祂手指的晃动归位。塔罗会的诸位各怀思绪,但也只是随着神的旨意鞠躬退场。
“星星”侧过头,他长长的鬓发遮住了半边面颊,他手指颤动了几下,但也只是最后看向“世界”的席位。
他几乎要忍不住自己叹息的冲动,但也只能隔着模模糊糊的雾气望去了最后一眼。
灰色的雾气再次沉寂,两个人的戏剧就此短暂落幕。
伦纳德站起身来,伸手摘掉自己身上的红色手套,挥手驱散着围绕着自己身旁的雾气;他招呼着还坐在上首和长长的披纱和兜帽搏斗的周明瑞。
“克莱恩!”
星星同学还是改不掉喊他舞台剧角色的名字,周明瑞叹了口气,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反复心理建设后归功于习惯,也懒得再纠正什么了。
“后面打算去吃什么?北食堂新上了好吃的馅饼哦!”伦纳德似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复杂的心理活动,勾肩搭背上来。
属于“星星”的长风衣为了演出的美观与众多演出服一样有着坚挺的版型,与“愚者”有些勒脖子的里衣一样,直愣愣地戳到周明瑞的脖颈上。
“先换衣服去——”周明瑞皱起眉来,又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他揪了一把伦纳德的脸颊换来含含糊糊的控诉。搓了搓指腹沾上的化妆品残余,学着“愚者”平静而低沉的语气有模有样地喊了一句。
“星星。”
伦纳德愣了愣,似乎整个身体僵硬了一瞬,这种幅度几乎明显得让周明瑞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伦纳德就像没事人一样往他的脸颊上也不客气地揪了一大把,神情理直气壮得让周明瑞觉得自己刚刚是演戏演的感官迟钝了一般,他叹了口气,决定就此揭过。
“克莱恩——”伦纳德又在叫他,语调轻快,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他已经在周明瑞与愚者那些长而琐碎的配饰和斗篷搏斗的时间里把长长的风衣换了下来,他手里提着外套,只穿了一件衬衫。另一手抱着一大袋煎饼…一大袋?
“怎么买了那么多?”周明瑞把刚刚擦干净的眼镜戴回脸上,接过诗人同学塞进他手里的两个煎饼。
“很好吃啊!过会儿买完了可怎么办…!”伦纳德咬着馅饼,又挂回了他的身上。柔软的衬衫蹭上了棉质长袖,算不上难受,于是周明瑞也就随他去了。
“别蹭我身上就行。”他捏出一块来小小的咬一口,感受到肉类与细微的苹果味道,满意的眯起眼来。这么拖着比他高一截的伦纳德往宿舍走。
他们随意的聊着,从宿舍楼下的小猫聊到现在还没个影子的毕设,最后双双趴回了宿舍的床铺上。
周明瑞与伦纳德并不是同一个专业的。所以在周明瑞睁眼后没有看到星星同学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感叹了一句:学音乐的真忙啊。后就此作罢,投入了与自己毕设的搏斗中去了。
等周明瑞意识到自己的舍友不知道跑去哪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距离宿舍关门还有半小时,手机屏幕熄了又亮,他整个人不可控的烦躁起来,那快堪堪收尾让他解脱的论文都定不下心写完。
这可不行。周明瑞这么念叨着自己,怎么像谈恋爱似得,一时看不见人就坐立难安的。
在最后十分钟,他看着几十条语气从平淡到急切却一视同仁已读不回的消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拨通了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与身后的另一个声音重叠。周明瑞猛得回头,才发现伦纳德的手机此刻安稳地躺在他的书桌上发出着声响。
他气急似得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是被自己气得、还是小小埋怨着诗人同学不带手机的陋习。
于是他终于妥协,随手翻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去了。
说实话,周明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自己亲爱的舍友、就像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今日如此坐立难安,于是他只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周明瑞最后驻足在剧场之外。
他沉默着、最后迈步推开了略显沉重的门。
“星星”端坐在他的位置上偏头看过来,翠绿的眼闪烁着他陌生又熟悉的光辉。长桌旁灰雾逐渐上涌,沉默地没过了脚踝。
周明瑞上前去,他似乎感受到了些许指引,几乎要奔跑起来。他喊他的名字,带着些许侥幸与妄图对命运的讨好,他说:伦纳德,你为什么坐在那里?
伦纳德垂直头。祂听着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向自己靠近,又缓慢得成为了漫步的步调。黑色的长袍从余光掠过,再也没有为祂停留。
“星星”站起身来,看了“愚者”未被灰雾彻底遮挡的、漆黑眼瞳的最后一眼。
最后,伦纳德向祂鞠躬,在无边的灰雾之中告示着“星星”的退场。
“…谨遵您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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